[SIZE=5][ALIGN=CENTER][B]《永远的十八岁》之:重返老山(41)[/B][/ALIGN][/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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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地形地貌分析,这个位置就是当年的清泉池。
经过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山洪冲淤,这里变成一个小凹坑,没了泉水,也没了当年的池。
1984年8月15日日记写道:“……下午四点,班长汪如申值班,我和连长许正楼去后山清泉池洗澡。现在是雨季,水流挺大,这么高的大山,水竟然也跑这么高,让我这个出生在中原的孩子感到稀奇。云南这个地方,山清水秀,真的好风景啊,要不是打仗.我就算走迷了路也不可能到这里来。话又说回来,要不打仗,我真的不想走了,落户到这多好。
连长把**顶上火,连同香皂放在水池边蕉叶上。这水真清彻,几条小鱼苗在水中游来游去,一点不怕人,还围着我身上咬,咬得我痒痒的。用手逗它们玩,我不忍心伤害它们,希望每天来洗澡都能见到它们。连长要我为他搓背,我用力地搓。
连长笑着说:‘错了,向一个方向一下一下的搓,你来回搓灰又长上了,效果不好。’
连长问我在老家有没有搓背的习惯,我支支吾吾地说:‘有……是有……’
连长笑我说:‘有个屁。我也是到部队才养成搓背习惯的。小时候,和伙伴们一起在山上放牛,把牛往山上一放,就去河里洗澡。洗得了澡,牛也吃饱了,赶着牛回家,脖子上背上的灰还没掉,呵呵……’
我说:‘我在家放过羊,没放过牛。’
连长说:‘我羊、牛都放过。每天晚上回家时,把捉野鸡的笼套放好,第二天一早准能捉到一只野鸡。把野鸡腿和翅膀用草捆好,然后去河塘边挖些黄泥巴来,把野鸡用黄泥巴活生生包成圆球状,放火上烧。泥烧干时敲碎泥巴,那鸡肉好香啊……’
我问:‘那鸡毛呢?’
连长说:‘鸡毛没了,很奇怪。把野鸡肚子里脏东西甩掉,就可以吃了。’说话间,一只野鸡咯咯地飞起来,又钻进野草中,野鸡跑过之处,杂草嗦嗦的晃动着。连长呼地从水中坐起,拿起池边的**,我也同时拿起冲峰枪。我俩赤身裸体躲在乱石杂草中,密切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不一会,离我们二十几米远的山道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脚步声远去,我登高一望,发现一青壮年男子身背竹娄,百姓装束,向山下走去……”
1984年9月11日日记写道:“……清泉池旁边,我们架了半片竹筒当水槽把水引向一边,雨季水流很大,50公斤容量的大塑料水壶一会就接满了,我扭紧壶盖,肩扛起往回走,露水很大,湿透了的解放鞋走路很滑,每走一步会发出唧唧响声。一百多斤的重量压在身上真不是滋味,没走一半路,我己满身是汗,转弯处不小心被树根绊了一脚,身体失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装满水的大塑壶咕咕噜噜滚下山坡。这一跤摔得我眼冒金星,从地上爬起,痛得我呜呜哭起来。我不是金刚之躯,也不是英雄好汉,我疼痛,我委屈,我窝心,我想家……总之,哭一哭感觉心里舒畅。我望着浓雾缭绕的大山,知道炊事员还等着用水,于是脱掉光滑的鞋子,顺着被水壶滚过压倒的杂草去寻找水壶,十多米处,水壶被卡在两棵小树中间,再往下就是陡峭的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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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条从山上冲下来的水沟,在雨季,应该是排洪通道。记忆里,这一带落过不少重型炮弹。
1984年11月23日日记写道:“清泉池的水流越来越小了,现在是旱季,我早早来接水,50公斤容量的大水壶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接满。等水这功夫,我站在一个高处往四周看了一下,有八个大弹坑,这是敌人昨夜打来的炮弹,有一片山草被烧光了,我在附近捡了几块碎弹片.背水回去后我喊叫大家过来看弹片……”
我突然想到,刚才在山半腰看到一个羊圈,旁边挖了一个不小的池塘。也可能是放羊人故意修改了水道,方便储水,才使原来的清泉池遭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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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林中转悠,寻找当年的记忆。这一带曾有不少大树,现在也看不到了。
1984年11月29日日记写道:“中午,我去后山清泉池洗澡,小路两侧新炸了不少弹坑,有很多处山草被烧得只剩下一片片黑呼呼的草根.有几棵树也被烧毁,水池附近也落了很多炮弹。有一枚炮弹打在水池里,透过清沏如镜的水,能看到水池深了许多,水中已看不见那群小鱼苗,平时接水用的半片竹筒水糟也不知被炸飞到何处。在不远处,我找到了以前藏在草丛中的另一半竹筒,重新架好水糟接管。水池旁的这棵参天大树中部,有一块手掌大的弹片牢牢的钉在上面,我爬上树去很用力都没拔下来,树干上飞进了好多个核桃般大小的弹片,有些弹片进得不太深,能看得见,每个弹空处都往外渗液。大树枝上常见的两只活泼可爱的小松鼠,现在只看见有一只在树技上来回走动着,发出唧唧的哀呜。我在这里转了一圈,大概数了一下,新添了大约三十个弹坑,我随便捡了些弹片,用手绢包好,留做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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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泉池再往前走,到处是丈高的杂草树丛,一遍遍拇指粗细的径条植物,缠绕着一团团象铁丝网一样的“沙拉秧”。让人寸步难行,有幸弯腰钻过去,却无法再走,只好又钻回来,另选途径。这样反反复复,浪费了大量时间,又消耗了大量体能,汗水继续流,又没有水源补充,干渴难耐。我沿着峭壁行走,看见了悬崖上垂下来的一根青藤。
1985年1月10日日记写道:“下午2点,我和1师刘世界、36师刘德伟三人奉命上山查看,我们抓着青青的藤条,攀上十多米高的悬崖,悬崖上边是一段缓斜坡,杂草丛生,再往上走,又是一个三十多米高的悬崖绝壁,从悬崖顶部垂下来几条长着青叶的藤条,藤条有指头般粗细。刘世界说:‘在砚山临战前训练时,我们全班八个人抓着两根指头粗的藤条攀登悬崖,都没事,活滕条非常结实。’刘世界把枪往背后一拉,象猴子般地向上攀登,我和刘德伟紧随其后,爬上山顶,我们三人都热了一身汗……山顶厚厚的落叶上,明显有人走过的痕迹,再查,有吃过的罐头盒和一条蓝色的裤子隐藏在一堆腐叶下。由此判断,昨夜滚下的石头是敌特工所为。我们顺着足迹一直追到后山小路……”
难道我走错了路?这道悬崖难道是观察所上边十多米处?向前又走几步,眼前是一个绝壁,右边也是绝壁。我对这个地形明显没有印象,就在我彷徨时,石逢里传来咕咕的响声,这声音有点象蛇吞鼠时发出的警报声。我往后退、后退……我不太喜欢蛇这种动物,特别是毒蛇。右脚踩在一块青石上,石上的青藻让我滑了一脚,石头哗啦啦滚下悬崖。我赶忙紧抓住草根……好险![/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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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注:本集中出现两次“**”,原文是“shou qiang”两字,又被屏蔽了,所以只好用拼音注释一下。[/COL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