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12楼 老山松 于 2006-03-07 21:02:20
登山
登山

风迎面向四周分开  
又在身后缓缓合拢。

转个身  再转个身。
左面到了右面
右面又回到左面。
天空  高峰  河流  
像衣柜门上转动的镜片。

恍若关联世界的轴线。你想：
是先穿过地球仪
成为北极的一粒螺帽
还是暂时停顿  打开
等妻子抽出她日渐松软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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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老山松 于 2006-03-07 21:02:47
反看
 反看

成为妖精的鬼  
在春天的河水边  长发低垂。
河水打湿她梦寐以求的美。

你见过她。刮完胡子
抹去镜子后水银的洗脸水
爱上并把她抱起。像抱起
去年春天的一片桃林。
 
晾好毛巾  转过身
哼唱一支  今生寂寞的
自恋曲。春天的河水
在身后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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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老山松 于 2006-03-07 21:03:26
之间
之间

乡村车站，面朝夕阳
像过时照片面对爷爷浑浊目光。
城市，一扇扇窗户亮起来。
终日的渴望睁开了
惊异的双眼。

正在乡村赶往城市的路上
汽车里的人，一半留给车尾
高速路上后退的朦胧。
一半交与前方
两束明亮车灯掘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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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老山松 于 2006-03-07 21:04:01
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  向四点滑动。
身后关灯的黑屋子
跟着滑走。延绵的山脉
向低处堆积的平原
像黑暗中汹涌而去的河流。

揪住凌晨三点的秒针
像抓住一块激流里的舢板
翻卷的水声将你迅速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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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老山松 于 2006-03-07 21:04:34
飞机上
飞机上

你说  看到舷窗下面  
高速公路是一根线
在弧形的平原上拉着。
汽车  如一粒
不能轻易被风吹走的沙
跟着线跑。一片云
随后在机翼下
把刚看到的半遮半掩。
你有了上帝的味道。

其时  我在案前
抚摸那架精致的玩具铝制飞机
上帝躲在小橡皮轮下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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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老山松 于 2006-03-07 21:05:14
暗伤
 暗伤

一生的寂寞很小。
像失手的针尖  扎痛
眼花的奶奶。
旧花布  从年轻绣到现在。

一丝疼   突然闪现。
穿针引线的手势
弯成爷爷苍老目光中
好看的身段。

乡村，庭院安静。
无语的老人  内有疾患。
而去冬寒冻的桃树
伸向院外几点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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