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的呼唤

6楼
[QUOTE][B]下面引用由[U]依_______依[/U]发表的内容:[/B]


[SIZE=4]英雄骑马壮 骑马荣归故乡!!!!![/SIZE][EM14][EM14][EM14][EM14][EM14][EM14][EM14][EM14][EM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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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给我的褒奖和鼓舞!
                             (六)
    由于山林地对直射炮形成天然障碍,而且火炮发射后极易遭敌方攻击,我连上阵地后,一排和二排基本都在担任军工任务。在指导员刘礼全亲自带领下,战友们白日在天保坑道里休息,晚上像“山骆驼”一样为前沿阵地运送炮弹和物资。
    副指导员郭峰、一排长李绍平、二排长陈中平,从济南军区过来的见习排长郝永平、何广强,还有一班长李志亮、二班长叶康林、三班长彭如鹤、四班长季加兴、五班长陈改良、六班长李殿才个个身先士卒,战士们与极限抗争,与生命抗衡,每个夜晚都不屈不挠地拚博在黝黝的鬼门关。
     比起一、二排,在炮阵地的三排、炊事班实在安全多了,我仅有两次和战友们一起担任军工。
    就在几天前,我还没出发,小褪肚就抖够不停。可我不甘示弱,背着超负荷的弹药箱,提心吊胆地在山坡上蠕动,仿佛身体已不属于自己了。来发炮弹炸死我算了,来啊!两眼发黑、心力交瘁之时,恨不能痛痛快快地牺牲,省得这样不死不活地受罪。
    然而,目睹坚忍不拔的战友,我终于融入了这支“山骆驼”。
    你瞧,凄凉的月光下,陈中平正背着一箱炮弹,带领几个战士爬行在陡峭的山坡。糟糕,他的身影滑落下去,下面三十来米即是雷区......
    漫长的等待,其实只有十分钟光景,他居然又笑呵呵地安慰战友们:“马克思嫌我太年轻,只在我头上留了个记念。刚才我脸都吓白了,掉进雷区,而且腰间手榴弹的引信已被树枝拉开了,还好我及时发现,立马扔了出去,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而熊建强、杨锦晖两位战友就不如二排长这样幸运了,壮丽的青春化作翠绿的原野和山冈,满腔的热血在攀枝花、映山红中闪闪发光!
    回到阵地夜间站哨,万千感慨涌上心头:
          你是一颗小行星,默默运行在浩瀚银河;
          你是一株老山兰,静静生长在苍茫云海。
          喔,军工,你是一颗小行星,
          夜幕降临是行动时间,翻山越岭是行进路线。
          磨破了双肩,多垫几层棉布,
          肩负着人民的重托,再沉的炮弹背得起;
          摔断了双脚,多练几次低匍,
          心装着和平的热恋,再险的峰谷过得去!
          喔,战士,你是一株老山兰,
          扎根在岩石之隙,绽放在老山之巅。
          喝一口老山水,以解思乡之渴,
          血雨腥风浇铸了钢筋铁骨,不屈之花扎根在祖国边疆;
          闻一把老山土,以增报国之志,
          高山大河培育了英雄儿女,不谢之花绽放出民族尊严!
          你是一颗小行星,你是一株老山兰,
          你是不屈的军工,你是无畏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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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构思好英勇顽强的战友,东方已经破晓,觉得自己也坚强了许多。
    老山啊,接纳你的卫士吧,虽然远离家乡,但经过几个月来的摔打,我们已成为地地道道的山里人,日里感受你的喜怒哀乐,夜间依偎你宽阔的胸怀、坚实的臂膀。 许多战友已永远留在了这里,而我也日夜听到你剧烈跳动的脉博,时候准备将自己生命的红色液体融入你奔腾不息的血管,绵延祖国南疆的千山万壑!
    我团“3.8”大战之后,整个战事基本进入尾声,越方暂时没有还手之力,正是我军换防的最佳时机。偶尔传来济南军区将来接防的消息 ,可我并没有感到一丝欣喜,内心却油生了一种莫明其妙的伤感和眷念。
    这是饱含我们血汗的热土,这是战友献出壮美青春的地方,这里颤动着激情点燃的攀枝花,这儿开遍了鲜血染成的映山红!如果哪一天我们奉命撤出,就将离开长眠老山的战友,就要阔别我们的第二故乡......
    刚上阵地的日子,我最爱听不知哪儿传过来的董文华演唱的《十五的月亮》,“万家团圆是你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道出了战友们的心声,我凝视着难得一见的月亮写了首《月亮之歌》:
          月,寂寞的知己,因此名为孤月,
          月,可望不可及,所以又称冷月。
          老山的孤冷之月,却令人追忆、怀念,
          峰峦上、峡谷间、哨位旁、猫耳洞口......

          月之歌,凄美之歌,
          刚哼完十五的月亮,就永别了亲人和故乡!
          老山的孤冷之月哟,苍白的脸上流下了凄凉,
          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响起了哀艳的歌......
         
          月亮之歌,和平之歌,
          泪水洗得星月更加明亮,热血洒得江山更加豪壮!
          最渴望和平的老山兰,正饱饮着满月的玉露光华,
          花好月圆之际,那边传来了脍炙人口的月亮之歌!
      
    物换星移,情随事迁。思念逐渐淡漠,流连潜滋暗长。“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我早就爱上了老山,时常听到母亲般的呼唤!
    4月26日,太阳依旧不肯露面,我将在隐天蔽日的老山度过自己的二十三岁生日。就在昨天,我跟团后勤车去了趟特务连工兵排,带来了刘成骏的四封家信。
    我亲爱的朋友,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那该是他的二十二岁生日啊!如果没有罪恶的战争,我们定会在马头山上或是黄浦江畔庆贺一番,然而一切的一切已成为追忆和梦幻,鲜美的啤酒只能化作苦涩的泪水......
    还没拆完信封,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我竭力克制自己的情感,将一句句动人的话语牢记心底。
    最后一封由他父亲亲笔书写:
    骏儿,近两个月没有你的音讯了,甚是想念。
    知道战斗异常激烈,你不必隐瞒,千万别为家人分心!我们一切都好,只等着你凯旋而归!你的小外甥特别可爱,逢人就嚷着解放军舅舅要带给他一挺机关枪。
    骏儿,你上次说钱用不完,一定是因为前线买不到东西,给你寄去两条烟,想家了就抽吧,我不会再责备你了。
    我们一直提心吊胆的,每天都在期待你的来信!
    ......
    亲爱的爸爸,请接受我这个未曾谋面的儿子!您知道吗?成骏此刻已化作南风,翻山越岭回到你们身旁,默默为您抹去眼角的泪水,轻轻为妈妈拔掉忧生的白发,黄浦江水正传送着祖国优秀儿子的故事......
    成骏啊,为兄不能在这儿陪你了,我得履行诺言,一旦部队允许告知亲人,这封饱含泪水的信就将寄到我没有回过的家!
    二十二颗手榴弹已被置放成别致的大蛋糕。老山,请你作个见证吧,成骏并没有离去,他正在和我一起庆贺生日呢!山那边传来一阵炮声,听得出是亲人和战友们的祝福!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整个山峦静得令人恐怖,从未有过的孤独缠绕着我。
    冲着夜空吼叫几声吧,我实在难以忍受。然而理智告诉我,这是血腥的战场,任何举动都可能导致飞来横祸,甚至连累战友,影响整个战事。上个月,有位副连长早晨起来整理被子,床上的**落地击发,主人当场毙命。
    我为什么不会抽烟?为啥不像个典型的汉子取出烟斗,点上雪茄,大口大口地吸进精神食粮,痛痛快快地吐出落寞惆怅?真后悔自己嘲弄香烟“一点就着轻薄*,皮里春秋黄草尸”,闭门造车的雕虫小技怎比成骏《香烟诗》的真知灼见?“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啊!
    找到老连队三炮连的张明、杨桦等人,我主动喝了许多酒,还与在前观的夏友华通了近两小时电话,迷迷糊糊地回到炮阵地,不清楚是否脱鞋就睡了。
    朦胧中来到六和塔下的钱塘酒家,圆桌旁围坐着江苏的小苏、小叶,浙江的小荘、小林,安徽的小王,我对面是乐呵呵的成骏,他正站着挨个向大碗里倒啤酒呢!这是我们团后勤保管班的第一次,也是最难忘的聚会。
    不知哪来的酒胆,一起干掉满碗后,我又敬大家一碗,意在争取主动,用行动告诫各位不要轻易与我斗酒。
    看来这招真灵,大家都不敢惹我,想方设法让别人喝酒,可想而知,酒品最好的人自然遭殃!
    不到一小时,这边成骏手脚发凉歪倒在桌旁,那头小苏踉踉跄跄已冲出酒店。
    “我要溜冰,不要拉我,我要溜冰,我要溜冰......”小苏胡言乱语,直往下瘫,左右醉态可掬的小叶、小荘哪里架不住 。唯一清醒的我真担心他们三个一起摔倒在公路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总算悉数回到保管班。啤酒的后劲真大,成骏三天后还未完全恢复状态。万幸这事没有惊动他人,否则七个人都免不了受处分。
    “哈哈,其实我根本没有醉,只是想休息两天”成骏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上当了吧,小乔,否则怎么能让你帮我洗两天衣服?哈哈,哈哈”
    “不,你明明是喝醉了!”我一下子坐起来,酒已醒了一半。原来是梦,真不该醒来啊,在老山我俩还没有一起喝过酒呢,梦神为什么不给我送行的机会啊?!
    “哈哈,哈哈,难得一个好天气,司务长快起来拍照吧!”帐外传来陈荣安的笑声。
    外面真亮啊,上阵地后从未有过这么好的太阳,莫非烈士不愿战友悲伤,用他们的青春之火点燃了灿烂阳光!
    “生存的人幸福地活着,就是对死者的最大安慰。”不清楚谁第一个,又有多少人说这句话,但我知道,刘成骏在出征前曾一字一字地说过。
    不知不觉已穿戴整齐,老山,你的卫士正在向你敬礼!咔嚓一声,首次带大盖帽的我永远和炮阵地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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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听到熟悉的炮声,各班下达、重复口令也变得无精打彩,而装填炮弹的声音倒显得格外清晰。一切都在默默地进行,清点武器装备,移交阵地、哨位和记录本,战友们都心知肚明,我们随时将撤离战区。
    在猫耳洞静躺的冲锋枪早已生锈,唯独陪伴战友们多月的老山兰开得更加娇美。我深情地掬来顺竹片而下的高山流水,浇灌心中最高洁的花。忽而想起为她所写的散文,可怎么也找不到,或许老山兰只想开放在南疆,这儿长眠着我们的战友,长存着我们的情思!
    五月中旬无情地逼近,516,我要留,我不想离开这里,我的心注定要留在战友们得到永生的地方......
    撤离的队伍无声无息地穿行在熟悉的丛林中,止不住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原本昏暗的视野。我们将越走越远,再也见不到漫山遍野的凤凰花、攀枝花,再也见不到扎根在岩石之隙,绽放在老山之巅的兰花,再也不能为祖国美丽的南疆放哨、站岗!

                         (七)
    糊里糊涂随车队在山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经过麻栗坡,我连驻扎到文山洲郊外的铁牛村休整。闷闷不乐与去年进驻砚山县龙潭寨时的心潮澎湃形成强烈反差。
    习惯了紧张、艰苦的战区生活,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实在难以适应。一向生龙活虎的战友居然也头疼脑热、腰酸背痛了,有的甚至住进了医院。而从小就偏瘦的我只剩下皮包骨了,一米七九的身高,体重还不足一百零五斤。
    茂密的李树簇拥着秀美的村落,酸甜的果实滋润着的受伤的心灵。几天下来,战友们已基本融入了恬静的生活,虽然简朴,但很安逸,不过内心压根儿没有走出战火纷飞的老山,没有告别朝夕相处的战友,没有忘记义不容辞的职责!
    夕阳西下,有情人一路追逐至湖边。两棵古树伸展多姿的臂膀,迎接一件件象征和平的绿色军装,柔软的草儿热烈地亲吻着一只只远征的脚丫,清凉的水花飞溅到可爱的面庞、宽阔的胸膛,激荡着尚留老山的火热心房。但愿长眠兰花丛中的战友每天安详地笑面祖国南疆!
    日子过得很慢,窗棂上的月亮更是不愿离开,直到我梦回老山130阵地,看到拉那峡口的月亮。
    “你昨晚到哪儿去了?怎么下半夜才回来?”好像是九班长路友官的声音。
   “哈哈,到哪儿去了?能到哪儿去?还不如在阵地上呢,白天没屌事,晚上屌没事,看个带子还不行?”一听就是帖宝易的大嗓门,“难道你不想看,就连......”
    是啊,在中村部队时管得紧,很难见到姑娘;在前方命悬一线,哪顾得上这事儿;眼下就住在村子里,哪个小伙子不多情呢?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每至傍晚,文山县城电影院门口就有不少姑娘,各自买好两张票子,专等兵哥儿一起看电影。花儿攀高枝,美女爱好郎,饱受战火困扰的边塞少女,更加向往幸福安宁的鱼米之乡。
    村寨里要是哪家闺女谈上了当兵的,父母就为他们望风、把门,一筒水烟抽完了也不进屋。可怜天下父母心,明知道如果女儿远走高飞,自己剩下的徒是落寞和思念,但为了孩子的幸福,他们还是竭力成全,无怨无悔。
      “你们怎么个个长得这么精神,这么好看”被我们称为“假小子”的一边说着,一边寻找她的心中偶像——我连的江苏兵任晓华,“其实我知道他根本不会看上我,即使他不答理我,只要每天能看他几眼,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不过听说你们很快就要走了......”话没说完,泪珠已扑簌簌地往下掉。
    这就是爱,不需要丝毫掩饰,我真心佩服这位淳朴、开朗、耿直的黑珍珠。南疆的姑娘就是可爱,记得还有那位天堡小店的俏老三,不知吸引了多少当兵人的眼球!
    云南的姑娘美丽多情,这儿可是金花、阿诗玛的故乡啊!想到这里悲从中来,刘成骏曾说东山的睡美人很像阿诗玛,不知有多少个难眠之夜,阿诗玛烟陪伴他进入梦乡......
   
    夜空不断增多的星斗提醒我,夏季已悄悄来临,部队离开杭州就快一年了。南疆烽火仍在血性男儿心中漫延,谁也记不清已有多长时间没见到父母亲人了。上个月才收到姐姐半年前寄来的二十斤全国粮票,在非常时期、特定空间,时间概念已经模糊,生死未卜的人哪儿顾得上物换星移?
7楼
我来听听
8楼
[QUOTE][b]下面引用由[u]jh86279wx[/u]发表的内容:[/b]

我来听听[/QUOTE]
    欢迎光临!听到老山的呼唤了吗?请多提宝贵意见,我一定及时改进!
9楼
    各位老友新朋,这支二十多年前的队伍离老山越来越近,敬请战友们加入,并多提宝贵意见!
10楼
老乔, 为了《老山的呼唤》,这几天辛苦了。
11楼
[QUOTE][b]下面引用由[u]月亮之歌[/u]发表的内容:[/b]

老乔, 为了《老山的呼唤》,这几天辛苦了。[/QUOTE]
    哪里,乐在其中嘛!比当年在老山舒服多了,再说还有战友们的鼓励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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