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爱的土地 我深爱的硬骨头六连-之第九章：二十年后重返昔日战场
第九章 二十年后重返昔日战场
2005年6月，为了纪念英雄硬六连命名20周年，已升至师副政委的范洪庆、师参谋长王宏、转业至杭州规划局任党委书记的我连指导员高林科、转业至浙江省文化厅任厅长的原我营教导员后任三师政委的齐有为、老团长陈传发、老政委赵春喜，由他们几个专程组织发起这个纪念活动，要求原硬骨头六连的 官兵（上过前线的）全部返回连队参加这次活动！部队特地把现役六连的官兵安置他处，让老兵重返连队，住在连队，让硬骨头六连的老兵重温当年当兵的感觉和回味昔日当兵的风姿！遗憾的是，部队与我们嘉定的三个战友没能联系上，纪念活动过后，连队原首长专门派人终于和我们联系上了，我们万分的高兴和兴奋，因为我们又可以战斗在一起了！
2005年11月，我们与范洪庆政委取得了联系，约好了去部队的日子，终于在11月的某个周末，我们一行四人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师部大门口，因范政委和王参谋长在下面各个团蹲点搞老兵退伍工作，特派政治部秘书李斌和招待所所长李长飞招待我们。李斌早已等在门口迎候我们，我们在师部招待所用餐后，住进了部队为我们老兵准备的将军楼！当夜我们驱车前往原我团团部及营房，据部队干部介绍，这里的团部及营房已有军区有偿转让给浙江省政府，由房产商开发建商品房，多么大的一块地，有山有水，让给地方真是可惜，因为这里有我们士兵洒下的汗水和付出的青春！此时的我们有些茫然和惊讶！
第二天早晨，师参谋长王宏带领我们重返原我们二营硬骨头六连所在地，我们下车慢慢的向连队走去，久别了，我的连队！我们来迟了！这里的一切我们太熟悉了，绿荫长长、芳草青青、道路干净、营房整洁！在部队的几年里，我们慢慢的在成熟，挎着钢枪照张相无花也风流，穿着军装走在大街上故意雄赳赳、我们流血流汗牵着和平送走那春和秋，我们流血流汗愿做国家和民族的护栏！我们带着怀旧的心情，来到我们原二排住的房子、床还是以前的床、窗还是以前的窗、随着年久已黯淡了许多！不过这里已成为师部侦察营，参谋长王宏介绍，我们一团已和三团合并，部队番号还延用一团的，硬骨头六连展览馆也已搬迁到杭州中村。
我们参观完连队后，由军车开道，前往中村硬骨头六连展览馆，展览馆里的内容已增添了好多，从抗日战争、自卫还击战、98抗洪抢险、东海两栖登陆演习。我们观看了由老兵陈荣出资制作的影像《硬骨头六连战史》，随后参观了硬骨头六连所在地，我们走进连队时，六连的官兵已迎候在连队前欢迎我们！现在的连队已住四层楼，每个班都配有电脑，无法和我们当年相比！我们一军已由80年代末，改为第一集团军，我师改变成摩托化两栖作战师，我师下辖：摩步团、坦克团，炮团、防空团、电子对抗团、通讯营、侦察营、陆航分队等，属甲种师（一军是一野仅剩的唯一一支部队）随后，我们参观了六连武器装备，每个班配有一辆水陆两栖坦克、一辆坦克上的轻重火力相当于以前我们一个营的火力，真是威力四射！绿色坦克上的“八一”两字，光照鲜艳，我们前去照相留影！下午5点，由秘书李斌带领，前往湖州长兴坦克团，范洪庆已等在湖州市区，我们久别的战友之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倾诉战后的退伍离别之情和思念之苦！我们相聚在宾馆，畅饮叙旧，回忆过去，我们今天能活着回来，就要好好珍惜明天，珍惜这一份来自不易的战友情！第二天，由坦克团李团长，任政委（地方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参军到硬骨头六连，二年后，任六连指导员）装备处处长的陪同，参观我军最新研制的坦克，可见中央军委对我第一集团军的重视，中午，我们在团招待所吃了饭，谢绝了首长们的再三挽留，启程回嘉定！
2006年9月3日，连队战友陈荣在湖南长沙经过几年的商场拼搏，积累了一些资本，他没有忘记自己曾是120师358旅硬骨头六连的兵，没有忘记硬六连退伍老兵的本色，在贺龙的家乡桑植县赤溪镇捐献了一所希望小学，邀请六连所有的参战老兵前往参加揭牌仪式，3日中午，我们老兵相会在湘江畔，聚会在一起，一会儿，被邀请的贺龙的女儿贺晓明(中国关心下一代协会秘书长)、原硬骨头六连指导员解放军第二军医大学原政委付翠和也来到了。我们乘座大巴前往张家界，晚五点，我们住宿于张家界武源宾馆，稍作休息，全连集合于餐厅，进行晚餐前由湖南省妇联、湖南省教委组织的迎英雄硬六连战友晚会，首先由贺晓明讲话：“硬六连的官兵们，首先请允许我代表我的父亲，向120师的老部队、老连队的官兵们问好！你们辛苦了！在中国，以部队英雄连队命名的希望小学，首先要得到中央军委的批准，今天我们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在中国还是第一次，我代表全家及桑植县家乡人民再一次的感谢英雄硬六连！”接着，湖南省妇联主席、教委主任相继发表欢迎词，晚会至晚上十点半结束。下榻宾馆后，我们仍然兴奋激动，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便相互窜门，畅谈战场上的壮举、战场上的艰苦、战场上死亡的危险、和当兵的艰苦与快乐！凌晨3点，大家才有了睡意，怏怏离去！第二天早晨，在交警的开道下，我们早早出发，经过4小时山路的艰难爬行，终于到达了桑植县英雄硬六连赤溪希望小学。桑植县委书记、县长在学校门口欢迎贺晓明及我们一行，中央电视台军事栏目和湖南卫视一路摄下了从出发开始、揭牌仪式、文艺演出、到结束语。随后，应桑植县委邀请，前往县城用餐，下午，我连官兵前往贺龙故居参观，邓小平亲自为贺龙故旧题了词并建立了贺龙纪念馆，晚上回张家界，举行“战友情”歌舞晚会，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经过了战场死亡的洗礼，在这里淋漓尽致地发泄出来，我珍惜这一次的战友相聚！
离开部队已20多年了！部队、军人这两字在我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特别是那场战争，对我来说，是人生最美好的回忆！是我一生最宝贵的财富！我怀念那些为保卫祖国边疆而牺牲的战友，随着年龄的增大，对那段经历常浮现在眼前……老山、松毛岭、无名3号，我魂牵梦绕！
我通过和云南文山州麻栗坡县老山之眸（网名）朱效悯（朱效悯比我们小两岁，1966年出生。我们一军一师在老山参战时，他高中刚毕业就参加了麻栗坡县民兵、民工支前队伍，为我们一师的后勤基地运送弹药食品及战略物资，因老山战事延续至1989年才结束，所以，朱效悯对老山前沿各阵地都非常熟悉，对各轮战部队都了如指掌，他对部队有一种割不断的情节。1989年，老山、者阴山自卫还击作战结束后，朱效悯在麻栗坡县城开了一家自己的嘉艺照相馆，在以后的每年清明节、八一节，朱效悯都要去麻栗坡烈士陵园为烈士家属照相，并在网上介绍麻栗坡烈士陵园。烈士家属们在麻栗坡烈士陵园内的悲壮痛苦深深打动了他的心灵，在以后几年里的清明节，朱效悯渐渐发现有120多位烈士家属不知何因至今还未来过烈士陵园，朱效悯用自己开照相馆赚来的钱资助至今还未来过烈士陵园祭扫自己骨肉的那些烈士家属。这种善举，引起了当地政府的重视，并汇报云南省委，通过调查得知，有的烈士家属远在偏僻山区交通不便，有的烈士家庭因经济困难无法前往，通过云南省政府的重视和努力，才圆满了此事，慰藉了烈士英灵。）联系，我们上海嘉定区的八名原一师一团参战老兵终有实现了重返老山的愿望，2009年4月23日下午3点20分，我们一行走出昆明机场，从文山州麻栗坡县昨晚就来昆明的汽车司机薛师傅早已等候在机场出口，我们未曾见过面通过手机联系和司机碰了面，随即我们登车立往文山方向赶，昆明至麻栗坡直线距离500多公里，我们行驶在昆明—文山高速公路上，和25年前部队走的不是同一条道，一路上，老山之眸朱效悯不时的打来电话询问我们到达了何地？晚上10：20分，我们到达了原部队临战训练驻地文山州，因是晚上，车沿城外走，所以没能看出什么？文山至麻栗坡还得行驶2小时，出了文山州城，公路似乎没什么变样？终于在深夜12点多，到达了边陲小城麻栗坡，朱效悯早已为我们联系了饭店等在了门口，厨师们见我们的车一到，马上点火炒菜，因我和朱效悯也未曾见过面，只是在网上见过他的照片和电话联系过，我们下车，我跟朱效悯自我介绍说：我以前是硬骨头六连当兵的，朱效悯一听是硬骨头六连的，就立马反应我以前和他联系过。因朱效悯于4月28日出席14军40师118团组织的老兵重返老山活动，所以他说只有两天时间陪伴我们，今天恰巧又是朱效悯生日，他告知我们，陪我们吃完饭后，和两个同学一起去烈士陵园和烈士一起过生日，深夜2点，我们晚饭结束，为了表示谢意，我们把准备好的一条中华牌及上海牌香烟、上海特产五香豆、花生糖赠给了他，并约好了明日活动安排，与他告别，深夜我们住进了朱效悯为我们联系好的宾馆。
2009年4月24日清晨，我们早早起了床，麻栗坡虽处在亚热带气候，但4月的早晨还是传来丝丝凉意，我们一行在一家米线馆品赏了久别了的云南米线，我们立刻回忆起部队25年前初来云南文山州时情景。25年前的一幕幕仿佛又在眼前……。
早晨7点，我们在朱效悯的带领下，来到了距麻栗坡县城西北4公里处磨山坡上的烈士陵园，麻栗坡烈士陵园1979年开始修建，1988年正式竣工，共历时九年时间，整个陵园占地50余亩，自下而上由32台挡墙32道石级800多米围墙组成，各式苍松翠柏环绕四周，使得麻栗坡烈士陵园显得更加宏伟庄严，在陵园的正面耸立着一座高19.99米的纪念塔，塔身前面铸有“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塔身背面铸有“为保卫祖国边疆英雄牺牲的烈士永垂不朽”！它向人们昭示着英烈们的丰功伟绩，青山有幸埋忠骨，在雪松龙柏掩映下的这座磨山坡上，一排排烈士墓碑整齐排列，每座墓碑的碑文上方，都镶砌了一颗见棱见角的红色五角星，在群山环抱下远远望去，一座座墓碑就像一个个身穿戎装整装待发的战士，在这里集合待命！我们在墓碑前为烈士敬献花环、默哀、上香、敬礼！一个个花环，寄托着我们对老山作战英雄们的无尽思念，他们匆匆远去的身影被定格成永远的记忆和感动！在四月的明媚春光中，你我的思绪飘向那炽热而充满激情的光荣岁月！
上午9点，我们祭扫烈士活动和参观老山作战纪念馆结束后，前往我们情系一生的人生起点老山。我们从麻栗坡出发，到达目的地需两小时，一路上我们经过了南温河、吊桥、落水洞（军指）及落水洞152加农炮阵地、曼棍（作战时师部医院驻扎地）、猫猫跳等地方，我们不停地下车照相留影，作战时的泥土公路现已变成了柏油路，两旁的小树也已长高了， 我们对它是多么的熟悉。如今，它再也不会遭受敌人炮火的肆虐了，山坡上的野花如今觉得尤为美丽和亲切，时时带着泥土的芳香扑向我们。上午11：20分，我们离老山还有20分钟路程，一路上经过了老山第一村，公路两旁的芭蕉树和着山风吹拂一起摇弋着向我们招手欢迎，仿佛在说“老兵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我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接着老山主峰出现了，此时的我们，心潮澎湃、无限的激动和自豪。老山！我们终于回来看你了！中午12点，我们一行终于到达了坚守老山主峰的文山军分区边防八连（上山前由朱效悯和文山军分区边防二团联系），八连李连长和李云春指导员已在连队大门口等候我们，下了车，我们握手问候，边防八连的战士在两旁欢迎我们，指导员要我为战士说几句话，我欣然答应，随后，我们与八连的官兵共进午餐，连长指导员分别作陪，吃好午饭，由指导员李云春陪同前往老山主峰，金杯车继续前行，一路上，时常出现雷区标志。战争时期，双方埋的地雷实在太多了，由 于草深树密所以一直没有排除干净，车至老山主峰，战斗英雄张大权的塑像首先映入我们的眼帘，他的身躯高大而雄伟，手握着钢枪屹立在雄伟神圣的老山主峰上，永远的在那里为我们祖国的西南边疆站岗值哨！我们沿着老山主峰渐渐下行（注：2007年中越边境重新勘界，主峰正南面、东南面、西南面以下50米归越南），战争时的猫耳洞、机枪掩体、堑壕、掩蔽部以及遭受越军炮火子弹袭击的痕迹依稀可见，可见118团的弟兄们当时战斗之惨烈！
下了老山，由边防七连连长陪同，前往作战时我们一团坚守的662.6松毛岭方向，车至662.6，我们徒步向前行走，战争时期的 662.6及松毛岭是一片焦土和不毛之地，20多年了，这片山梁已满目萃荫，大自然以神奇的力量在自愈伤口，这里已看不见昔日的焦土和裸树，当我脚踩着这片神圣的土地时，我感受到了昔日的悲壮，昔日战场的隆隆炮声仿佛此时在我们耳边回响，恍惚间我产生了一种幻觉，依稀传来枪炮声、喊杀声，我仿佛还看见了烈士倒下的身影，到处都是。此时的我已身如战争其境！如今这里已绿郁葱葱、一片鸟语花香，充满生机，是烈士的理想深深播种在这片泥土里，如今开出了更鲜艳的花朵。这里的空气让我这个生活在城市里的人闻到了一种久违的清晰与滋润，这就是和平的味道，平淡中没有人刻意去体会，失去时才觉得这是人类最渴望得到的东西！ 662.6（原我团一营营指）通往松毛岭山梁（山梁5—7公里）的堑壕如今已炸毁，老山第一炮原址纪念碑还在。我们继续前进，昔日战场的情景勾起了我的回忆，当我踏上身处当年增援116无名3号阵地堑壕时，当时的死亡危险和艰辛万苦的经历立即浮现眼前，此时的我心跳加快，当年的一幕幕生死经历、我们有多少战士和军工牺牲在冲锋的路上……，此时的我，凝视着前方，思绪万千，感慨万分……！
因松毛岭山梁中越勘界时一分为二，所以我和战友印德良赵秋明无法前往追寻昔日战场足迹，我万分遗恨，重返昔日战场的美好愿望大打折扣，我们只好返回。下了松毛岭，在662.6公路上，我们观赏了当年战争时期八里河东山的雄伟风姿，她更加美丽地挺立在祖国的西南边陲！车至当年我团团指卧龙洞，由边防战士开门，我们一行前去探秘，卧龙洞身处半山腰，直径5米，折返500米，可见当年安全之程度，洞的另外一边，陈放着当年我军及越军的哑弹，炮弹种类很多，可见我们当年危险之程度！
下午五点，我们下了松毛岭，来到船头（越南抗法期间，法国侵略者为了掠夺越南资源，船沿至盘龙江上游浅滩，船不能再往前了，所以称作：船头），朱效悯在天保农场的朋友小梁早已为我们联系好了住宿，并一起前往天保边防检查站办理出国护照。
我们在船头一家餐馆用餐，餐馆里有几个越南打工妹，虽不会说中国话，但意思大约能听懂，老板一个月付给她们工资每人人民币600元，相当于她们在本国每人三个月的工资收入，她们觉得在中国过的很充实富裕，在边境，中越两国人民早在五年前，就开展了边疆贸易，边境的小镇显得热闹繁华。
4月25日，小梁为我们请好了导游，引领我们兑换了越币（盾），官方1元人民币兑换2600越南盾，民间兑换1：2000。我们进入了越南境内，在越南口岸签证后，我们沿着公路向越南河江省会驶去，公路两旁的热带水稻刚刚开始播种，水牛慢悠悠地走在乡间小路上，越南妇女在水田里忙碌着，好一片青山绿田的靓丽风景！到了河江市胡志明广场，导游带我们去了集贸市场，市场里做生意的全是女人，商品琳琅满目，价钱很便宜，一处售花滩吸引了我们，越南妇女朝我们比划着手势，热带雨林的鲜花真是美丽而飘香，鲜艳极了。在不宽的马路上，汽车较少，多的就是轻便摩托车，而且大部分是妇女，妇女组织(相当于中国的妇联)在越南被称为：妇女解放阵线，因为越南从抗日战争至抗美战争，战争时间长达近40年之久，男性公民相对较少，所以在农村及市区干农活和工作的大多是女性，在越南，国家计划生育部门为了使国 家男女比例相对平衡，依法规定，每一个妇女都有做母亲的义务，国家不干涉妇女的私生活，妇女充分得到国家和法律的重视和保护。在越南，国家辖区分为三级：省、市、乡公所，没有县级编制。河江市的社会治安及其良好，车子不关门，也不会有人上车偷你东西，市区马路两旁的热带果树长满了菠萝蜜和各种叫不出名的水果，市民和行人绝对没人上去采摘，好一派马路景象！虽然越南经济现在还不怎么发达，但也实行了改革开放，引进外资，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人民的生活也能达到温饱！我们在市区 一处较偏僻的地方观看了越南个体户集中举办的展销会，全棉的段长袖籿衫大都合人民币7元，价格相当的便宜，若中国居民去越南进货、拿到内地销售，肯定利润丰厚。中午。我们在一家越南当地餐馆用餐，我们总共10人，每人买了两瓶浸有蝎子的白酒（中国关口规定一人只能带两瓶），合人民币每瓶11元，然后我们点菜并要了一箱啤酒，菜有十几个，一结账连蝎子酒在内，花去153万越币，合人民币600元左右。饭后，我们返回国内！车至船头天保农场，小梁与导游下了车和我们告别，车至麻栗坡，朱效悯已等候在嘉艺照相馆，我们下车与他握手告别，欢迎他们一家来上海作客！假如这次老山之旅没有朱效悯的联系和帮助，也许我们难以实现我们心中的愿望！边境小城麻栗坡虽小，但这里的人民非常的质朴和戆厚、给我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再见了麻栗坡！我们会永远记住你！
薛师傅驾驶的金杯车继续往文山进发， 到了文山已是下午六点，联系好住宿后，我和印德良、赵秋明叫上出租车寻找25前连队临战训练驻地文山州食品公司运输队，25年前的文山州城只有交叉两条马路，而且通马车，两边都是破旧房屋，当年我们改了歌唱演员朱明瑛唱的一首《啊、莫愁》歌词“文山州里走，满街是马粪，田里种三七、嘴吸水筒烟”，如今大楼林立，人气旺盛，城区也禁止了马车通行，看上去的边陲小城，要比我们嘉定漂亮多了！因城区大部分改建，我们不知朝哪个方向走？记忆当中，连队驻地右靠并排的两座山，进城区时，要通过一个解放军67医院和医院东南旁的一条小河，我们告知出租车司机驶向67医院 ，到了67医院，我们才记忆起25年前走过的路，我们慢慢的搜索前进，当年这条进城的公路，两旁都是树而且没有房屋，今天，文山居民在公路两旁造满了房屋，使我们寻找原址活动增加了难度，也许，食品公司早已不在了？但我们仍以满腔热情的希望能找到它。在城乡结合部，并排的两座山出现了，并且我们也发现了当年食品公司大门口的坡道，下了车，我们走上坡道，坡道两旁长满了各种杂草，估计好久没人来过？进了食品公司内，此时的食品公司停车场上，堆满了各种杂物，围墙边的落叶松已长大成材，右面我们当年练习扔手榴弹的山上已树林茂密，不再像当年山上光秃秃的。当年副指导员谢关友住的连部房屋都已空关着，只有一户外来打工人家住着，上去打听告知，楼上住的当年食品公司的居民现已不知去向？假如居民们还在的话，肯定能认出我们，也许我们会相聚在某一饭店，聊一聊我们分别二十多年的思念和牵挂、感谢他们当年对我们连队的照顾和关怀、聊一聊我们各自的生活状况。我们二排住的两间房屋已破烂不堪，一排三排住的三层楼还在。不过，也随着年久失修，房屋外墙掉落严重，虽然这里已破旧不堪，但我们仍然觉得这里很可爱、很亲切、很温馨、很回味、很留恋！我把当年留下的足迹，今天全部拍摄在摄像机里，等到将来年迈时取出来，去追寻年轻时的光彩。
老山之旅已近尾声，4月26日早晨，我们一行从文山赶往昆明，我们要求司机薛师傅，重走我们当年部队撤下时走过的路，下午5点，我们到达了昆明，下榻于（43医院原护士董权霞，92年和她丈夫同时转业于昆明市工商银行，从事工会工作，他的丈夫刘玉昆在11军31师当兵，参加过1979年的自卫还击战，战后提了干，1984年4月30日，又随31师师长廖锡龙参加了收复者阴山的战斗。）董权霞事先为我们联系好的牡丹宾馆。27日早晨，她们夫妇打来电话，邀请我们在牡丹宾馆吃饭，到时，43医院的段庆萍护师也来参加（2000年，我出差去昆明和她联系上的，又通过她联系到了董权霞）！上午，我们三人去了大观楼，又重回了久别的43医院外一科，寻找了我当年住过的病房，找一找我当年住院时的感觉！医院正在建高楼，到时，当年的外一科整幢住院部将不复存在，我有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中午，我终于和当年的医生护士相聚在牡丹宾馆餐厅，我们久别重逢紧握的双手久久不能放下，似乎双方都在感叹岁月不饶人，想当年我们都是那样的年轻活泼青春可爱！我们回忆当年的美好时光、回忆外一科护士们的音容笑貌、回忆在病房里医生给伤员换药时伤员发出的痛苦和惨叫、回忆在医院里的点点滴滴、回忆我们伤员对春城昆明的眷恋!这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今天我们见面的感觉真好，昨日的友情真情在分别若干年后尤其觉得珍贵和难忘，再现昨日，相逢今日，我们的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下午3点，因为他们还要上班，就起身和我们告别，我们相聚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太短了，下楼时，我们预约在上海的世博会见！
晚上7点，我们一行满载着收获依依不舍地从昆明机场登机，返回上海！
后 语
老山！祖国的西南边陲！有多少英雄儿女为了祖国的边疆、为了祖国的尊严而永远的牺牲在那片热土上。我曾经也是一兵，有幸的活了下来，时光已过去25年了，那一段在枪林弹雨中挣扎、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刻骨铭心的经历，是一段永恒的记忆，二十年前的激情、二十年后的怀旧，让我思绪万千，流逝的岁月让人回味，面对人生，我深感无悔！由于老山参战的经历，使我的人生更有色彩，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我无所畏惧！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活着！对官和利我不屑一顾，看得很淡。因为军旗上刻有我们的名字，这比什么都珍贵！是无法用金钱和地位来换的！我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生无悔！我把青春留给了亲爱的连队，是连队给了我勇敢和智慧，从此不怕风吹浪打，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我一辈子都感到骄傲和珍贵！有了这一些我足矣！和牺牲的烈士相比，使我们活着的人更加热爱祖国、热爱生活、热爱珍惜每一寸光阴，是党和军队给了我今天的一切，我向往绿荫丛丛，芳草青青，艰苦活泼的部队生活，是部队给了我一生的宝贵财富，部队是我永恒的向往，如有下辈子，我还想当兵！
向所有在保卫祖国边疆而牺牲的战友敬礼！你们在我们心中永远年轻！你们永远是我们最可爱的人！
祝一军一师的参战老兵一切都好！
祝英雄硬六连的参战老兵：生活安康！青春永驻！
原83012部队59分队（硬骨头六连）五班 现从事航天科技集团九院上海航天电子有限公司财务部工作
朱秋华
2009年7月18日